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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個生命體驗課!

 

老公打包好行李,接著他說了一句: 「我去醫院渡過三天兩夜的退修會了,bye bye 」就自己出門搭車離開- -

 

這一天是辦住院手續,按照過去自身的經驗,確實是自己來就行,更何況老公也告訴我辦完手續,並做完一切該做的檢查,他準備了一些要看的書和要整理的工作,獨處是更好的,再加上颱風來拜訪,所以我就留在家中安排自己的事了。

 

這一天過得很平靜,不時還收到老公傳來的照片,有點炫耀的意思,透露著:「看!我也能自己找到不錯的咖啡館喔,甜點很好吃呢!」好吧,平時我擅長的事也讓你有機會自己來試試看!

 

對於手術一事,老公曾主動告訴我,他如何收集了一些資料、如何諮詢醫生、如何決定手術,最後決定要手術時,聽起來是個有信心的決定。在手術前一天,我就是靠著這樣的信心渡過的。

 

因醫護人員交待手術完家屬需留下照顧,因此隔天一早我打包了一個大行囊,就獨自搭車前往醫院了。到達醫院後,穿梭經過人山人海的每個角落,不管醫護人員、志工、家屬,都一刻不停閒,心中第一個想法是:「生病的人怎麼這麼多啊!」

 

我到院不久後,老公就被通知要準備去手術了。而一張病床很快地就出現在病房門口了,老公躺了上去,協助推病床的阿姨請我在另一邊幫忙推。

 

從十一樓的病房要推到二樓的手術室,是一個說近不近,說遠不遠的距離;在十一樓等候電梯時,阿姨短暫的離開去辦事,剩下我和老公,我的手扶著床緣,眼睛注視著老公,老公剛好也在注視我,剎那間,不知那裡來的催化劑,將這一切生死的場景活生生的點燃:

 

要推往那裡去呀?這是一個未知的未來耶!

 

生離死別在此刻搶著登場- - - 。有一天我會推著一個沒了心跳、沒了呼吸、叫他不應、沒有溫度,我和他一起舞動的世界就此終了- - ,突然湧起一陣鼻酸;在此同時,躺在病床上的老公做了一個帶上呼吸器的動作,頭還上下搖晃了一下,也許此時的他是把心中的焦慮化為心理默劇作為表達吧。我的鼻酸絲毫沒有被這有點滑稽的動作稀釋,並且還白了他一眼,沈默著不說話。

 

這場景的真實體驗逼使我再度接受死亡會殘酷的將相愛的兩人分離,這是千真萬切的事實;能帶領我穿越這哀傷的不就是把過去與現在的一切美好包裹起來,帶著感恩與珍惜的心面對未來。這在我內心模擬過多次,只是今天強度有點上升。

 

不久,阿姨回來了,原來她是一個多話的阿姨,開始以分貝不算低的音量進行身家調查: 「你們有幾個小孩啊?」、「你幾歲啊?」我還半沈浸在鼻酸的心情中,所以回答的任務就交給老公去吧!

 

病床就繼續朝手術室推去,抵達終點時,見識了一個大規模醫院的作業流程,此時躺著的病人就彷如工廠生產線上的物品,準備進入輸送帶。過了第一關的輸送帶後,我就被請到外面等候了。

 

手術室外是一群在等候的家屬,彼此少有對談,但視線就一致的看向前方螢幕。我也盯著螢幕,搜索老公的名字,不久,就看到了老公名字出現,狀態是「等候中」。此時,心情一階一階的掉入徬徨無助的洶湧海潮中- -

 

這時候,什麼都不能做,就是 「等」加上禱告。然而,此時心情很是雜亂,也不知該從何禱告了,心中即想起:主啊,我本不知該如何禱告,請求聖靈用說不出來的嘆息為我禱告吧!此時,全然的了解到我是何等軟弱,連禱告也無法,再次練習依靠上帝的功課吧!

 

不久就聽見廣播傳來請老公的家屬到護理站去,立即起身走過去,護理人員給了我一張麻醉同意書,對我說:「快開始了!」 

 

我又回到家屬等候區,果然不久後,老公名字在螢幕上出現,註明的狀態是「手術中」,當時的時間是10:10。漸漸的,我的心比剛剛平靜穩定下來了些,也可以禱告也可以看書了。同時開始發line給幾位親朋好友,告知他們目前的進度。

 

過了十幾分鐘,一位好友在line上問:手術時間會多久呢?此時我才記起老公跟我說過手術大約30分鐘左右。因此,我大腦預約下一個工作就是在30分鐘後,注意螢幕上的訊息,將會從「手術中」,改為「恢復中」吧。

 

30分鐘後,依然在「手術中」,心想沒關係,可能是電腦作業系統延宕所致;接著,再過40分、50分、60分,仍然是「手術中」!負面想法又有機會趁機而入了!眼睛什麼不好看,卻盯著螢幕上的某某人取消手術,不是出院或回病房、而是進入加護病房;再來,手術前有提到什麼什麼風險的,一個都不放過的湧上來。我預備著被醫生告知目前的危機狀況、向我解釋原因、需要的處置等等,我交待我的頭腦要保持冷靜,這樣才能聽清楚醫生的每一句話。負面想法加上情境模擬,我的內心劇一點都不輸八點檔- -

 

人啊!真的好脆弱,不要再大聲喊什麼人定勝天,勝什麼天,你我能掌握的實在太微不足道了!面對生命那變化莫測的幽暗深淵,讓我再次看清楚自己的不足!是的,是的,接受吧,接受生命原就是一連串的失去(例如:打從我們出生時,便失去母親子宮裡的安全感和親密的感覺),且勇敢的面對自己的無能和無奈;如此,在心的深處、在破碎裡,反而產生了一個新的契機:失去使我的心柔軟,願意敞開雙手接受上主的恩典!

 

當我的心在翻騰著,一面憂心,一面進行生命體驗教育,終於在11:25時,螢幕上出現了: 「恢復中」,我準備好再次迎接等等將從手術室被推著出來的老公了!

 

術後我的角色是小護士,幫他清傷口。一星期了,今天聽聞傷口的疼痛已經快消失了!

 

過去一直忙碌工作的老公在手術當天,上帝透過You Version來對他說:你們要休息,要知道我是上帝!我必在外邦中被尊祟,在遍地上也被尊祟(詩篇46: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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